我们若仔细研究七批特赦战犯的名单顺发配资,就会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:在所有获释的人当中,将军级别的特务几乎都集中在1975年最后一批才被特赦。在此之前,能被提前释放的高级特务屈指可数。例如,原保密局云南站少将站长、中将游击司令沈醉;原军统电讯处副处长、第十五绥靖区司令部二处少将处长董益三;原保密局经理处少将处长郭旭,以及原保密局天津站站长李俊才,他们分别在1960年至1966年间得到了特赦。相比之下,其他同等级别的人物,则大都在1975年才获释。
最后一批的名单中,几乎可以看到军统(保密局)与中统(党通局、内调局)大部分省站站长的名字。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,如《红岩》中沈养斋的原型周养浩,东北区少将副区长陈旭东(影视作品《渗透》里好色的陈明角色原型),以及曾任军统东北区中将区长、“徐州剿总”前线副参谋长的文强,都赫然在列。与沈醉、周养浩并称“军统三剑客”的徐远举,则早在1973年1月便病逝,紧随他而去的,还有十余名将军级特务。
展开剩余72%在军统尚未解体的年代,每年都有一次“四一大会”。然而这种名义上盛大的集会,参加的省站站长数量远不及战犯管理所里被关押的人数。像文强、吴景中这类资格老的特务,很少露面。一方面是因为战事紧张,他们根本无法安心参加;另一方面,后期的环境更让他们难以现身。因此,参加者多为重庆或南京周边的地方特务。
1949年国民党溃败,蒋介石带着毛人凤逃往台湾,各省站站长绝大多数被抛弃,名义上是“潜伏”,实际上已被彻底舍弃。只有吴景中冒险抢了一架飞机,才从即将被解放军包围的天津逃脱。而沈醉虽然身为保密局云南站站长,手里掌握着出逃的机票,却因为害怕毛人凤的清算,不敢贸然行动。最终,他索性签署起义通电,并主动交出了包括徐远举、周养浩、郭旭、成希超等人,一同成为“战犯”囚徒。
沈醉是所有将军级特务中最早被释放的,这并非因为他在云南起义通电上签字,而是因为他在反共立场上摇摆过。事实上,他在起义时是迫于形势,之后又与李弥、余程万等人组成所谓“七兄弟”,继续对抗卢汉,因此最终被关进云南陆军监狱。相比之下,许多区长、省站站长因背负血债累累,不可能轻易获得提前特赦。沈醉的情况较为特殊,他虽然执行过暗杀任务,但几次关键行动都未得手,因而少了不少血债。
在沈醉的回忆中,他点名徐远举、周养浩等人,认为他们在重庆大屠杀、大规模破坏中负有直接责任,罪不可赦。正因为如此,即便这些人后来在战犯管理所里生活条件较好,却无法像沈醉那样早早获释。沈醉同批被特赦的董益三则不同,他主要从事电讯与技术工作,鲜少涉及血腥行动,因此较快得以自由。
沈醉早年在抗战期间担任交通员,后来升任稽查处长、总务处长,虽然与地下党有过交锋,但真正手上沾血的次数不多。尤其是他接受蒋介石和毛人凤的三次重要刺杀任务,全都以失败告终。这些“失败”,反而成了他日后幸免于难的护身符。最惊险的一次任务,目标是陆军大学校长杨杰。沈醉原本打算利用自己孩子与杨杰的熟识,在家门口的草坪埋伏狙击。然而,就在行动准备最紧要的关头,他的母亲意外听到密谋,当场勃然大怒,痛骂儿子不顾人伦,只为升官发财而行凶。她甚至威胁要与沈醉断绝母子关系。这一番震怒,使沈醉跪地认错,并被迫取消了刺杀计划。
杨杰最终在香港被叶翔之刺杀,沈醉虽未能领到丰厚赏金,却也少了一笔致命的血债。如果真在昆明下手,他必然难逃龙泽汇等将军的追杀,更有可能在镇反中被处决。由此看来,正是母亲的训斥救了沈醉一命,也改变了他此后的人生命运。
而另一面,当年的特务集团内部,沈醉与毛人凤关系并不融洽。即使他当时弃职逃往台湾,也难以得到重用。与之相反,像吴景中这类有强大背景和人脉庇护的特务,才可能在台湾继续升迁。沈醉若真去了岛上,大概率只能沦落到甘蔗田挥刀的下场。
综观这些往事,我们能看到一个规律:那些手上血债深重的特务,多数在1975年才得到迟来的特赦,而沈醉这种在多次暗杀行动中“因缘际会未成功”的人,则提前获得了宽宥。他的命运,既是时代风云下的缩影,也折射出历史对“血债轻重”的不同审视。
发布于:天津市国汇策略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